翌日一早,王希孟还担心张子尧不出现,待看到他与唐仁轩一道出现时,他隐下心中讶异,上前问好。
“昨日醉酒,今日可好些了?俗话说,酒最伤身,以后,还是要适量。”
张子尧神色不变,挑眉道:“不耽误正事就好,对了,昨日你们没背着我研究第二场考题吧。”
“没有,你放心把,不过于子昂他们也该着急了,听说其他三组已经去打听了,你要知道,咱们现在是三进二,淘汰一组,我们还是比较悬的。”唐仁轩话音刚落,于子昂几个人就出现了。
“哎呀我的祖宗,你可算回来了,快说说怎么办吧。”魏迅拉着张子尧问道,然后盯着他眼睛道:“你眼睛怎么红了?”
“有些酸样罢了,不妨事,这第二场,我也不知道考什么,咱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复习吧,但有一点,默契应该不会再考了。”
“嗨,说了等于白说,这次就三日,今天就第一日了,完全没头绪。”
“这次我跟子尧没办法参加比赛,只能看你们的了。”
“放心吧,还有我在呢。”唐仁轩说完,大家点点头,往膳房去,解决了五脏庙才能继续学习啊。
不过除了原先考试被淘汰的,剩下的都在背书,冯谦悄悄说道:“大家都觉得考经义么,若是经义就好了,咱们肯定不成问题。”
“没这么简单吧,我觉得很可能混在一起考,我们还是不变,跟以前一样,以防万一。”王希孟总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。
三日时光匆匆而过,很快便是第二轮考试,小黄门依旧揭开考题,绕场一周,这次考得是品画,以一副画去理解它的含义与音律。
王希孟大喜,“太好了,子尧,你将仁轩留下,果然是个好选择!”他说完便去看张子尧的神色,只见他神不守舍,便知道他心中还没放下那件事。
于子昂颇有些失落,“这次也用不上我了。”
“没事,我跟魏迅一起上去辩论,仁轩负责音律,咱们这次稳赢。”魏迅跟冯谦两个人经义在画学是佼佼者,加上一个唐仁轩,这把输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,除非唐仁轩琴弦断了。
“那我们上去了。”
“平常心,别紧张!”王希孟独自一人给他们加油打气,转头看到张子尧,自从那件事情后,他变得经常突然一个人发起呆来,这种转变,不知道会延续到何时。
而这边,其他组看到唐仁轩和魏迅他们上场时,大半部分的脸都黑了,这还比什么?!
刘柏年挑了挑眉毛,“正道啊,看来这王希孟借着东风,能进第三轮。”
张择端不语,这派谁上场,怎么上场,都是需要安排的,人生哪来的幸运呢?
小黄门将画卷展开,是一副冬日山谷风景图,画中群峰兀立,瀑布飞泻而下,中景山谷中兼有楼阁塔寺。
唐仁轩撩开衣摆,已然开始拨动琴弦,琴声悠悠,却有一股浩然正气,孤傲决然,正如唐仁轩其人。
“高品,高品啊!这唐仁轩的琴,和静清远,就算是去琴学跟那些学生比,也差不到哪去。”刘柏年一听,暗自拍掌。
“古语云:按弦如入木,重如山岳,动如风发,清响如击金石,而始至音出焉,至音出,则坚实之功到矣!这唐仁轩清劲有力,的确是不错啊。”
“早听闻他鹤立鸡群,如今看来,的确如此。”夫子们各个点头赞许,那边魏迅思索片刻后,与冯谦对视一眼,先下口为强。
“其画作之中,山石雄伟壮丽,却不失秀美,寒林枯木,幽静清雅,人与景融合,这正是《易经》中所说的裁成天地之道,辅相天地之宜。”
冯谦见他开了口,开始打配合,“此画的格局正是夫子所说的附阴抱阳,坐北朝南,背山面水,瀑布飞流直下,便是这幅画的水口,岩石交错在周围,溪水被冲击飞溅,就算看一眼也知道景象是何等壮观,山本是静的,有水则动,水又是山川的血脉根本,整幅画面都在向我们彰显了四个字,天人合一。”
这局,以压倒性的局面,胜出了。
冯谦跟魏迅直接说出了画作的中心含义,而唐仁轩则以一曲《高山流水》征服了众人,一个辩的好,一个弹的好。
相比较起旁人,唐仁轩却经此一役,对魏迅冯谦他们,佩服至极,结果公布,唐仁轩他们拿了第一,被淘汰的是韩西宁那组。
“你的琴吵到我了!”
“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蠢,天人合一都想不到,还在那想什么谁画的,这个重要么?!”
“你行你来啊!”
这不,刚下台就开始吵了起来,王希孟迎接了上去,心中无限感慨,刚开始成立的时候,其他组都好好地,就他们这组一开始就争吵不休,没想到现在,反而是他们最和谐,除了状态还不对的张子尧。
第二场考的是精诚合作,很明显,张择端对这个局面,他很满意,刘柏年咂咂嘴,这个结果他是完全没预料到的,挥了挥手道:“去公布第三题吧。”
王希孟拉着唐仁轩他们道喜,场面已然安静了下来。
“第三场考试将在十五日后举行,题目《风花雪月图》,六人必须参加。”
团体赛?这是第一场六人一起上的比赛,大家也顾不得庆功了,匆匆先回房商讨对策。
“这种命题画图,咱们也常练,唯一的难题是,每个人想法不同,如何能拿出一副让大家都能信服的画作?”于子昂问道。
“子尧,你主意最多,你说吧。”
张子尧回过神,打起精神,轻声道:“风花雪月,如此旖旎,作美人图不是很好么?美人婀娜多姿之态,不就是男人心中的风花雪月么?”
唐仁轩直接用手敲了他脑门,“说什么呢,我心中的风花雪月,应该是高处不胜寒的凌冽风姿,不如以雪山中盛开的雪莲为主体,如何?”
“不好不好,太清冷了。”
“要不还是春夏秋冬图吧,拿代表的花草出来。”
“如此简单?哪有胜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