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二章不好意思手滑了
沈姝月怔了怔,脑海中蓦地浮现大剧院角落里的那道身影,“你来过?”
景深不承认也不否认,但答案显而易见。
他晃了晃杯子,仰头喝了个干净。
沈姝月轻声说,“我今天问过伯母,她说你最近很忙,我以为你不会来看……”
景深挑眉,口吻有些意味不明:“是挺忙的。”。
今天部队的人要聚会庆祝,他不爱热闹,但马上要转到空军部队了,总要告个别。
他答应了,可车却鬼使神差地开到了大剧院。
等回过神时,人已经站在了大剧院的角落,看着台上一个又一个参赛者跳舞。
都不是她。
他等得有点烦了,电话叫魂似的催,却仍旧杵着没走。
然后他看到了沈姝月,看到她在明亮的舞台上,比灯光还要璀璨耀眼。
电话不知怎的被他接通了,那头扯着嗓子问他在哪儿,“你那边什么动静啊?”
他目光不移,看沈姝月在台上笑得灿烂,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,“看人跳舞。”
那头像是呛到,“啥?这么多人都等着你呢,你跑去看别人跳舞?哎不是我说,平时部队里文艺汇演,多少跳舞唱歌的,也没见你给个眼神啊,全程睡过去,现在你巴巴跑去看人跳舞,骗鬼呢?”
景深那缕走丢的神被对方嚷嚷地归了位。
他最后看了眼台上正行屈膝礼的曼妙身影,“嗯”了声,“就是骗鬼。”
赶在帷幕落下之际,他挂了电话,转身消失于角落。
此刻,台上那个如天鹅般耀眼夺目的人,就站在自己面前。
褪去精致妆容和华美舞裙,如清水芙蓉般,依旧明艳。
空水杯还在手里,他像是把玩酒杯,冷不丁问,“问我妈,是想邀请我?”
沈姝月回答的很老实,“嗯,景家待我很好,你帮过我很多,所以想邀请你们。”
被划入邀请的行列,景深噙着低音说,“嗯,没错过。”
他看向沈姝月,“你实至名归。”
沈姝月今天被恭喜了许多次,这声迟到的祝贺莫名给她一种不一样的感觉。
她没有细思,轻声道谢。
两人忽然就没了话,沈姝月自觉不该久留,就说,“我去睡觉了,你早点休息,晚安。”
结果转身要走时,手心里掉出个东西。
她都没注意,景深捡起来唤她,“你掉了东西。”
沈姝月回头瞧见他手中的平安结,这才想起自己出门的时候顺手捏在了手里。
景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,“这是什么?”
沈姝月:“……”
她摸了摸鼻子,“平安结。”
景深闻言挑眉,“你管这叫平安结?”
沈姝月有被冒犯到,心说她的手艺真的很差吗?
“自己编的?”景深又问,似是来了兴趣,拿在手里把玩。
沈姝月含糊着“唔”了声,“没做过手工,第一次编,失败了。”
“看出来了,你和景明是挺有缘。”
话题莫名其妙扯到景明,沈姝月还没转过弯来,就听景深补了句,“手工的水平如出一辙。”
“……”沈姝月想起景明自制的手链,满脸黑线。
她看着一脸兴味的景深,抿了抿唇,干巴巴道,“给我。”
语气里的一丝别扭被景深捕捉到,他注意到沈姝月微嘟着下嘴唇,眸光微闪,不仅没还给她,反而将那平安结握在了掌心。
“既然失败了,你也不留着,那放我这儿吧。”
沈姝月闻言一愣,下意识问,“放你那干嘛?”
景深说,“我缺钥匙扣。”
沈姝月狐疑,这男人看着可不像是缺钥匙扣的人。
不过她没说什么,只“哦”了声,就转身走了。
反正也是要送给他的,正好她还不知道怎么送出去,倒是省事了。
已经很晚了,回到房间躺下,沈姝月闭眼。
可经过刚才那一出,她更没了睡意,满脑子都是景深。
她感觉她发现了景深的另一面。
初识时,她觉得景深沉稳成熟,风度又绅士,可几番接触下来,她又发觉他其实还挺爱逗.弄人的。
就像刚才,是因为喝酒的过吗,他表情和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恶劣。
说什么她和景明的手工如出一辙,她不要面子的吗?
沈姝月脑子乱糟糟地翻了个身,黑暗中眨眨眼。
不过,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总感觉这样的景深更真实,也更容易接近……
.
在景家休养了几日,沈姝月回了文工团。
她拔得头筹的消息早在团里传开了,等她回来,甚至还专门办了个表彰大会。
团长亲自主持,在会上对沈姝月大夸特夸,把她看做南乡文工团的骄傲。
沈姝月大放异彩,在团里的人际关系也越来越好,甚至还收获了隔壁话剧团好几个人的表白。
对此,许宁安很是无语,把信往饭桌上一拍。
“从来没想过有一天,我竟然会给别人传情书,沈姝月,你还真是个麻烦精。”
沈姝月也很无奈,给她夹了块排骨,“对不住,多吃点。”
许宁安瞪眼,“你倒是会来事,把肉给我,自己吃素保持身材是吧?”
沈姝月两手一摊,“天地良心,这情书我不是很想收。”
两人大眼瞪小眼,一双筷子斜伸过来,把排骨夹走。
姜媛嘿嘿一笑,“你们都不吃,那只能委屈我啦。”
许宁安转头嫌弃道,“这么能吃,你是猪吗?”
沈姝月好笑,刚要低头喝汤,余光忽见有人从后面经过,菜汤洒了下来,弄了一桌子,几封情书脏了个彻底,紧接着响起矫揉做作的声音,“哎呀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沈姝月抬头对上苏玲玉假惺惺的表情,面色微沉,“你没长眼睛?”
苏玲玉一脸无辜,“我刚刚手滑,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姜媛小暴脾气不能忍,“什么手滑,你当我们跟你一样眼瞎?”
苏玲玉还在惺惺作态,“干嘛这么凶啊?我都道歉了,再说了,不就是弄脏桌子吗,擦擦不就得了,至于这么生气吗?”
林雪也在旁边帮腔,“就是,玲玉又不是故意的,你们干嘛这么咄咄逼人?”
话音才落,沈姝月忽然随手把餐盘往外一推。
餐盘顺着桌沿跌下去,咣当一声摔在地上,菜汤顿时溅了苏玲玉一裙子。
她慢悠悠,学着苏玲玉的口吻,借用她的话,“哎呀,真是不好意思,手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