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四章眼红
很多精明的财主在计算之后，开始雇佣大量的灾民，就冲着冰淇淋去了。
其他的纨绔子弟则羡慕到眼红。
“妈的！真不该让给他！”
“这是在咱们嘉陵的地盘，结果让他庞宪度拔了头筹，千秋史书上，岂不说咱们嘉陵子弟是龟孙子？”
“丢人丢上史册，几百年后，还会有人看不起咱们。”
“拼了，下一个冰淇淋，是本少爷的。”
……
虽然说第二个吃冰淇淋的，名声没有那么响亮，怎么也算有点面子，有人已经是势在必得。
庞宪度在吃了冰淇淋之后，又买了一罐白糖，惊异出声：“出淤泥而不染，濯清涟而不妖！妈妈耶，这不是在说我吗？韩先生真是个妙人，竟知我品性高洁！”
噗！
其他人都没眼看，你一个纨绔子弟，整天就是吃喝玩乐，和高洁有半文钱的关系吗？
当然，这种话谁也不敢说。
打开白糖，庞宪度看了看，尝了尝：“香甜纯净，真乃极品也！今日不虚此行！”
见嘉陵的纨绔子弟虎视眈眈的，他见好就收。
反正别人再吃，也排他后面了，收购了几罐白糖，扬长而去。
……
一切情状，冯云程刺史都看在眼里，心里那是惊涛骇浪。
他两榜出身，二十年仕途，哪里会看不清大越的顽疾在哪？
勋贵们的钱太多，小老百姓的钱太少。
韩平能够让勋贵子弟，心甘情愿地掏钱，一出手就是一百两的金子，这些金子，换算成银子，便是一千两，能救多少人啊？
更不要说，还有这白糖，粒粒分明，洁白纯净，不用说，自命清高的文人肯定喜爱至极。
这又能卖多少钱？
“走！赶紧回去，我得再修书一封。”
“先为韩先生请功，再请他把工坊开到江宁。”
“区区蝗灾，何足道哉！”
自从灾情发生之后，这还是冯云程第一次这么开心，他马不停蹄地回去，并没有去见韩平。
他知道，该耍的嘴皮子，庄典和陈文灿等人，肯定都耍过了，他要来实际的。
再是高人，也需要官身。
如果能给韩平求到个嘉奖，后面也好说事。
……
“什么？又死光了？”
“连线人都没有留下？”
八坨子山大当家范庭光快疯了。
眼看着灾民四起，越来越乱，他是想干一番大事的，哪想手下大将，接连败亡。
其他的三当家，四当家，五当家也是愤慨不已。
“那个韩平，心狠手辣至极，面对二哥等人的求饶，依然是无动于衷，坚持要杀光。”
“可怜二哥他们，先被严刑拷打，然后共赴黄泉。”
“韩平越发搞得大了，不杀了他，只怕灾民暴-乱都要平息。”
“以我之见，不如全部出动，杀了韩平，把伯爵府也给抢了，也好共谋大事。”
乱世出英雄，范庭光的外号叫“睡娘娘”，试问，谁能够睡娘娘？
自然是皇帝。
他是有野心的，想着趁乱而起，也许可以南面称帝，建立新的王朝。
“不可！”
“鸭嘴寨虎视眈眈，如果我们去攻打韩平，鸭嘴寨肯定会趁虚而入，攻打我们的大本营。”
“先灭了鸭嘴寨，把队伍扩大，反正韩平不会跑。”
“到时候，我们大军扫荡，区区韩平，不在话下。”
鸭嘴寨是最新崛起的土匪窝子，八坨子山是精英团队，寻常人不要的，鸭嘴寨不同，只要是个人，他们都要。
他们打出的口号正是那句大名鼎鼎的：苍天已死，黄天当立；岁在甲子，天下大吉。
有了人手，他们采用人海战术，专门针对为富不仁的勋贵，巨贾，或者是周边的土匪，理念是庇护天下穷苦人。
别看八坨子山成立的早，声势上却被鸭嘴寨给比下去了。
没别的，人家鸭嘴寨口号响亮，还举着正义大旗，八坨子山追求的则是大块吃肉，大碗喝酒，强粮抢钱抢娘们。
周边很多小土匪，都被鸭嘴寨给灭了，也是看八坨子山壮盛，才没有攻打。
可已经有不少鸭嘴寨的人，在嘴上讨伐八坨子山了，还谩骂八坨子山作恶多端，多行不义什么的。
对此，范庭光很是无语，我们是土匪，道德就不可能高尚，不作恶，干啥呢？
难道要土匪去救济灾民去吗？
“大当家，鸭嘴寨的人是越来越多了，一个灾民，吃上两天饱饭，拿一木棍就能战斗，太可怕了。”
“咱们也得有口号，苍天已死的口号，也不是鸭嘴寨第一个喊出来的。”
“大哥，要不，你称帝吧？这样才会有号召力。”
“最近有个口号挺有名，叫做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。”
“咱们可以用这个。”
……
随着规模越来越大，八坨子山的头领，心也越来越野了。
他们想着，范庭光当了皇帝，他们便是大将军，尚书什么的，那不是风光无限？
范庭光沉吟许久，慨然道：“好，我便称帝，只是国号，帝号，还得找个读书人，帮忙起草。”
他是想通了，当土匪必须名号大，不然别人不归顺，称帝固然风险大，却也能够名震天下。
如果再收拢一批高手，说不定，他真的能改朝换代。
礼学教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，可谁不想当祖宗啊？
改朝换代便是太-祖太宗，是最牛的。
“这个简单！”
“我去抓几个来。”
三当家激动了，大当家称帝，他便是位列三公，只是到底哪个公最大，他还得问清楚。
……
京城，伯爵府。
伯爵府二儿子谢子展对着匆匆逃离的下人大骂不已：“走，都走吧，我谢家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。遇到点事，便鸡飞狗跳。等度过了这关，你们想回来，我们也不要了。啊呸！”
自从皇上让谢伯爵回家，伯爵府是一天比一条萧条。
最可怕的是，皇上还说，如果谢朝乘一个月之内，不击退柔然大军，便军法从事。
傻子都知道，谢朝乘做不到的。
如果能，也不至于等到现在。
所谓树倒猢狲散，大家都怕被连累，所以纷纷离开。
以前和伯爵府交好的，也不肯上门了。
“子展，不要为难他们。”
“不管谁要走，只管放人便是。”
“眼下咱们可怜点，说不定能活下来，如果还是像以往那样，只怕要满门抄斩。”
“唉！但愿皇上还记得，我从前四处厮杀的一点功劳。”
谢园卜对人情世故，早就看透了。
他现在琢磨的，是皇上的心意。
谢子展不甘心：“父亲，你也不看好大哥？万一大哥击退了柔然人呢，到时候谁还敢小瞧咱们谢家？”
打仗嘛，有胜有败，也没有规定说，只准柔然人胜的。
谢子展觉得，里面应该有运气的成分。
听他这么说，谢园卜呵呵笑了：“绝无可能！战争是最讲实力的，不存在万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