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作镇定后,王归来颤抖着打开手机,在群聊里将刚才在潘家园的恐怖遭遇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,文字间满是惊恐与不安。
彼时,林风刚洗漱完毕,正准备休息,手机突然连续震动。
他疑惑地打开群聊,看到王归来的消息,原本放松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。
林风紧盯着手机屏幕,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下巴,思索起来。
看来妖不是唯一超出认知的存在,鬼也是真实存在的。
马诗宁正百无聊赖的在病床上躺着呢,白天被接连问话,也就到了现在能有点休息的时间。
马诗宁:“真的假的,鬼长什么样?”
王归来:“人什么样,鬼就什么样,无非有的死的惨了点,看着怪渗人的。”
除妖司指挥使:“无需介怀,既然有鬼兵管控,想来无事。”
直到此刻,林风才想明白,为什么中元节前,所有的妖要被清退。
感情是因为知道这一天会百鬼夜行,鬼门大开,浓重的鬼气会掩盖妖气。
一旦有妖在此期间生乱,恐会应对不及。
王归来一边在群里噼里啪啦地打字,一边加快脚步往家赶。
月光被浓厚的云层彻底遮蔽,街边的路灯散发着幽冷的光,将他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。
没走出多远,他瞧见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,静静伫立在巷子口。
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,几乎遮住了整张脸,只能隐约看到她苍白的下巴。
王归来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刚想绕路离开,那女子却突然抬起头,一双眼睛空洞无神,眼眶周围乌青一片,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王归来:“兄弟们,我又碰上怪事了!巷子里有个女人,大晚上的一动不动,眼睛直勾勾的,吓得我头皮发麻。”
消息刚发出去,王归来的余光瞥见街角有个纸扎铺。
店铺的门半掩着,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,在地上投下诡异的光影。
他好奇地放慢脚步,透过门缝往里瞧,只见一个纸人直直地立在店铺中央,身着鲜艳的古装,脸上画着夸张的腮红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。
更诡异的是,纸人的脑袋竟随着王归来的移动缓缓转动,仿佛在注视着他。
王归来:“我滴个乖乖,这纸扎铺里的纸人跟活了似的,一直盯着我!”
王归来咽了口唾沫,加快步伐,试图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当路过一座石桥时,他听到桥下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。
好奇心作祟,他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,只见水面上漂浮着一盏河灯,灯光在水波中摇曳不定。
河灯旁,隐约有个孩童的身影,身着白色睡衣,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,正一边哭泣,一边伸手向他。
王归来:“桥下有个小孩,浑身湿漉漉的,伸手像是要抓我,救命啊!”
看到王归来接连发出的消息,群里瞬间炸开了锅,就连一直寡言少语的张镇灵,此刻都在群里发言了。
张镇灵:“小心!”
马诗宁:“老王,你要不先找个地方避避吧,这大半夜的,又是中元节,独自走夜路肯定不安全!”
王归来:“放心,我快到家了,刚才还看到旁边楼一直有个鬼在不断跳楼。”
除妖司指挥使:“那应该是自杀而亡的鬼,鬼门大开,其他鬼可以去探视亲人,但自杀的鬼不能,只能不断重复自杀的过程。”
看着群里的消息,王归来匆匆朝着家中走去。
不过,他同时也注意到,群里几人都在关心他,偏偏之前话最多的解玉环,今天没动静了。
王归来@解玉环:“老谢,你怎么不说话,又被女鬼缠上了?”
“滴滴……”
此刻,正站在戏台后盛装以待,即将登台的解玉环,看了一眼手机,赶忙在群里回了一句。
解玉环:“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?”
说着,解玉环又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群里。
照片中,一座古旧的戏台占据了画面的大部分。
戏台的朱漆木柱在黯淡的灯光下泛着暗沉的光,好似凝固的鲜血。
檐角的风铃在穿堂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,却没发出一丝声响,透着说不出的怪异。
解玉环身着华丽的戏服,脸上涂抹着厚重的油彩,额头勾勒着诡异的符文,一双眼睛被黑色眼影晕染得深邃而阴森,嘴角勾起一抹夸张的弧度。
在他身后,色彩斑斓的戏服随着动作轻轻摆动,好似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拉扯。
台下,整齐排列的木质座椅在昏黄灯光下投出长长的影子,显得格外空旷。
每把椅子都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,却没有一个观众。
弥漫在戏台下的雾气,让整个空间愈发朦胧,宛如一片死寂的无人之境。
唯有一盏惨白的聚光灯,孤独地打在解玉环身上,将他的身影拉得又长又扭曲,一直延伸到雾气深处。
仔细看去,戏台边缘有一张破旧的海报,海报上画着的鬼脸在朦胧灯光下若隐若现,仿佛正咧着嘴对镜头发出无声的嘲笑。
海报的一角已经卷起,在微风中轻轻晃动,发出沙沙的声响,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低语。
在照片的左下角,一缕缕青烟缓缓升起,似乎有人刚刚焚烧过纸钱,更添了几分阴森氛围。
这些烟雾在昏黄灯光下袅袅上升,与台下的雾气交织在一起,让画面显得愈发诡异。
王归来:“卧槽,哥们你干啥呢,跑阴曹地府给人唱戏去了?”
别说王归来了,就算是躺在被窝里的林风,看到这张照片都觉得后背有些发凉。
解玉环:“我们这行一年吃不了几回,中元节算是大日子,有人请我们唱七天夜戏,说是给回家的鬼魂听。
你们聊吧,我这忙着呢,上台了!”
发完这条消息,解玉环把手机往兜里一揣,就匆匆忙忙的上了台。
鼓点声响,月落二更奔三更,台下几十把椅子空无一人,昏暗的灯光下,解玉环款款登台,一开嗓,便是凄厉婉转的唱腔,如同泣血的杜鹃,在空旷的戏台上回荡,直击人心。
马诗宁躺在病床上随手点开了解玉环发来的照片,一秒,两秒,她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,眼中带着几分惊愕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