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子宜僵硬着:“没事,我只是路过。”
“路过也要上来饮一杯茶呀,走,阿姐带你上楼。”
“我就不去了……”
边叙按捺不住,伸手把人从丽珠手里搂过来,带着往楼上走。
几位马仔傻眼。
看看边叙,又看看丽珠。捧着脏掉的纸袋和捡回来的栗子。
听见边叙讲:“舔干净。”
“吹皮,待会拿回去喂‘阿sir’。”
好久不来555,又是一间笼屋,三个人。
楼梯上的小弟们真的要认真把栗子一颗一颗舔干净,还不忘跟吹皮八卦:“喂,吹皮哥,那个是叙哥的小姨子?跟丽珠姐完全不同风格诶,老大玩姐妹花?好劲!”
又是兜头一巴掌。
“做古惑仔不用脑,你知不知道会怎样?”吹皮完全没好气。
“当一辈子古惑仔咯,出来混,难道还有退休这一说?”
吹皮翻白眼:“No,做古惑仔不用脑,乱讲话,容易早死啊!吃屎去吧你!”
555关上门,边叙叉着腰,细细看安子宜脸上泪痕。似乎忍无可忍才平复好心情,伸手帮她抹眼泪。
熟悉的粗砾,熟悉的炙热。
最后只差毫厘贴上,安子宜扭过头,自己用手背倔倔的一把擦掉。
男人的宽大的手掌修长的手指悬停半空。
丽珠又走过来拉住安子宜坐在,温温柔柔:“子宜,来找阿叙?”
她将两本书放在桌上,不轻不重,砰的一声。
安子宜不看边叙,也不看丽珠:“我猜之前两本书你已经读完,又挑了两本送你。”“书送到了,我这就走。不耽误你们做事。”
这下丽珠也愣住,两本书干干净净,却有翻动过的痕迹,是妹妹仔特意为她做的批注。
边叙却没好气:“又要念书,又要发唱片。时间都不够用,难道天天熬夜?以后你不要费时间做这些,聂远是从纽黑文回来,我叫他亲自教丽珠。”
安子宜‘呼’的站起来:“原来聂生是你的内务府总管!专门帮你带女人咯!”
他这才发觉不对劲。
原来安子宜的眼泪并非是因为被那几位马仔吓到。
男人怒气冲上头,大手扯松领结,一把拉开门就吼:“吹皮!”
门外走廊一阵急切的脚步声,吹皮喘气:“叙哥,有何吩咐?”
边叙哑着声音:“问他们谁在细细面前乱讲话,通通给我丢进公海喂鲨鱼!”
安子宜也出声:“慢着!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你自己不敢讲,被别人拆穿又恼什么?”
听到这里,丽珠自然也已经明白八九分,她翻着满满注解的书,眼睛也是一片潮热。
大家都是被卷进风暴旋涡中的鱼,凭一己之力,又能对抗命运几成?
也许这间屋,三个人都要乖乖束手就擒,对世间那个叫做‘造化弄人’的神明长跪不起。
“妹妹仔,我同阿叙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安子宜忽而有了攻击性:“丽珠姐,不是我想的,是我听到的。我今天听到的话已经足够多你们慢慢聊,我先走。byebye。”
他的小狐狸呲牙炸毛。
边叙不由分说按住安子宜,对丽珠扬了扬下巴:“你先出去。”
丽珠离开时心情烦杂,对边叙的不甘心和对安子宜的不放心像有人锁住她的喉。
两本书还握在她手中。
而安子宜只会心情更差。
“边叙,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?”
边叙抱着人,不敢松手:“当然是女朋友。”
她气笑,点点头:“作为男朋友,都不请我喝一杯喜酒?”
他弯腰,尽力和她平视。要他看她的眼,要她相信他。
而安子宜已经在肥皂剧和‘毅昌大厦’终年不断地争吵声中拼凑出感情真相,你看他一脸深情,眼角流露无奈,一定要讲全世界最爱你,连娶妻都是为了你,不过权宜之际。
也许还要讲等他解决棘手问题,捧着金山银山……
“边叙,我以为我们是情侣,还是说,你只是把我当做情人?抱歉,虽然我安子宜人穷志短,但还没有流落到要卖掉自己拼凑学费的地步。我不是我阿妈,不认为女人只有卖身一条路可以搵钱。”
“这次我同丽珠姐见面她还气叫我一声妹妹仔,下次呢?是不是学校门口就好像本埠社会热点,大奶上门,我就要跪地求饶?最好抱住你的裤管哭,满足现场观众好奇心?”
“我真的好傻,都会以为你同其他人不同。”
边叙握住她的肩,被她伶牙俐齿噎到无话可讲:“我已经在想办法,不告诉你,是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婚礼,那些不过是做戏给外人看……”
安子宜抬起右手,小小手掌握住他的手腕。
她没什么力气,但是掌心难以消除的疤痕凸起似蛇神,烙伤他脉络分明的青筋。
她动作,他便不得反抗。
她拿掉他的手:“当初你跟我讲,社团里名义上丽珠姐是你女伴,你说因为危险,有事她替我扛。”
“边生,女伴变老婆,朝三暮四,都沾污你大佬形象。你做你的事,我不想当拖油瓶,我们分手吧。”
边叙眉毛倒拧起来:“你说什么?”
“两年约定未到,我不允许!”
男人大手一挥,扫落桌上放凉的茶盏。
而安子宜裹紧大衣,黑色皮靴踩着满地瓷片:“是你先犯规啊,边生。”
她带着墨镜,柔和的小脸上布满决绝,简直刀枪不入。
边叙只能把她按进怀里,要抱到手臂肌肉紧绷,盘虬的青筋鼓囊发力:“bb,不是你听到的那样,我保证。你要给我时间好吗?”
“你要留学,你要自由,你为这段感情只预留两年期限,我都答应。但你要给我一个机会,不然对我不公平。”
手起刀落,敲爆和胜连,生吞玻璃的边叙,不用动手就让门外那帮小弟要跪地求饶的边叙,丽珠中意两年,多看一眼就让本埠少女小鹿乱撞的边叙。
他捧着安子宜的脸,摘掉安子宜冷酷无情墨镜,对她讲:“bb,这对我不公平。”
男人不由分说吻下来,尝到她唇角残留的咸涩味道。
安子宜在这一刻心痛不已,明明出门前是100percent好心情。
整个人都沉浸在澳盟横琴,贩卖玉兰株苗的阿婆,那一句“百年好合,早生贵子”的飘飘然幻想中。
她只是来看望曾经帮助她的丽珠姐,甚至哼着买了一袋能治愈整个冬日的焦糖栗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