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呀,为什么不开,只是量少些而已,明儿起,你一个人推出去卖。”

    “啊?我一个人吗?我,我不行的…”

    盛乔微笑点头,“你行的,像往常那样做就是了,旁人问起我,就说我再休息两日。”

    “…好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第二天盛记是开了,但盛乔不在,更引了无数同情的声音,传言愈盛。

    入夜,屋里一家正在吃饭,盛杰就拉着妻女鬼鬼祟祟找上门来了。

    何春凤脸青鼻肿,耳旁还有些抓的指甲血痕,凄惨无比,盛珠脸颊上也有个隐约的巴掌印,垂着头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盛杰看到坐着吃饭的盛乔,大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乔丫头啊,你二婶是个脑子蠢的,二叔和你祖母已经好好替你教训过她了,你就看在两个老的这会都躺在家里的份上,别跟这蠢货计较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哥,家里现在真的一团乱,爹今天是醒了,可都糊涂得认不出人了,阿娘急得整晚没睡,晌午那会也头晕倒下了,我是请了里长在家照顾才能出门的呀,大哥,阿原,你们就看在两个老的份上,原谅我们吧…”

    父子俩默不作声垂着眼眸,小冬鄙夷斜了眼那还盯着饭桌吃食的何春凤。

    盛乔却先开了口,语气带着怜悯。

    “小冬,去厨房拿张凳子来给二叔坐下。”

    “…是。”

    盛杰一愣,欣喜不已,“还是乔丫头大量啊,身子没什么不舒服吧?”

    “大夫说要休养几天而已,没什么大碍了,二叔您坐。”

    “哎哎!”

    顶着父兄狐疑的目光,盛乔拿起铜壶给盛杰倒了杯茶,悠悠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二叔,您也别怪我爹和哥哥生气,原本我们都商量好了和你们做好亲戚,大家和平相处,可二婶这么当街对我动手,怎么不让我们寒心?还白白给外人看笑话…”

    何春凤连忙摇头,“我没有!我没碰…”

    “你闭嘴!”

    盛杰怒斥一声,又转头讨好看向盛乔,“没错没错,都是你二婶她脑子糊涂了,乔丫头,都是她的错,我让她们母女给你道个歉,到底是一家子骨肉,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不是,你们两个还不给乔丫头说声对不起!”

    被丈夫凶狠瞪着,何春凤缩着脖子,低声说了句对不起。

    但盛珠还是站在门边,低头死死咬着唇,手指快把那衣角扯烂了。

    “阿珠!”

    “…对不起…”

    “大点声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盛乔淡淡瞥了眼过去,“算了,我已经听到了,二叔,您喝茶,吃饭了么?”

    “哎!”

    盛杰欣喜点头喝了半杯茶,满脸疲惫摇摇头,“哪有吃啊,早上赶去你二婶娘家把人带回来,又照顾两个老的端屎倒尿,这会才得空喝口水呢,这茶真香啊…”

    “小冬,给二叔拿副碗筷来,排骨汤也装一碗出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,姑娘。”

    小冬抿嘴点头,掏出钥匙去开门拿了东西过来,又跑回去锁上。

    “二叔,先吃饭吧,家常菜别嫌弃。”

    “哎!怎么会嫌弃!”

    白米饭!猪肉!

    盛杰已经喝了碗排骨汤,满脸惊叹捧着满满一碗白米饭,顾不上说话拿了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。

    “吸噜呼哈吧唧嘶…”

    盛廉虽也是个庄稼人出身,但和林晚音成亲后不自觉就沾染了读书人的斯文习性,一双儿女更不用说,言行举止都受教于母亲,虽然没严格到食不言寝不语,但吃饭说话走路都秀秀气气的,就是小冬来之后都跟着改变了许多。

    此刻盛杰是很平常的庄稼汉子吃饭方式,稀里呼噜的嚼嘴吧唧声,乒呤乓啷的碗筷相碰声,显得有那么点突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