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将心中疑问提出。
钟露思考良久,才反问道:“回答之前,我想请教道爷,我会不会死在这?”
我声音一冷,语气里带有几分杀意:“你没资格问!”
钟露见我如此,只能老实说道:“尹东玮命不久矣,命我下山求药引,为他调养肉身。”
“童小雨就是药引?”
“正是。”
“掺了童父和墨死龟,这药引还能入药?不会毒死那老头?”
“育神一脉,不怕这些。”
我冷笑一声:“还说我心狠手辣呢,我看你就是威胁不到我,狗急跳墙,自己做起事来,不一样心狠手辣?”
那钟露根本就没想过帮童小雨。
自始至终,童小雨也好,宿舍里其他三人也罢,都是被利用而不自知的蠢货。
把童小雨害成如今这副德行,就是钟露的目的。
果不其然,钟露硬着头皮接下了我这一通阴阳怪气,没反驳。
我又问道:“老头还有多久的活头?”
钟露回复道:“两三个月,不一定。”
“你入长夏江湖多久了?”
“半年。”
我点了点头,这些都能对的上。
钟露没骗我。
可我更明白,像钟露这种人,身上都是带了育神一脉鬼种的。
既然尹东玮还剩几个月的活头,那这几个月里,钟露肯定会相安无事。
倘若几个月以后,她不回山上,那鬼种便会在她体内炸开。
到时候,钟露必死无疑,只会给尹东玮那老头子陪葬。
当然,钟露也明白自己会是怎样一番下场。
我就算把她交到公家手里,她为了活下去,也得逃出来,想方设法去救山上那老头的命。
这些个山上老骨头,一个个的死了肯定比活着好。
死了,一了百了。
活着,只会想方设法的害人。
我微微一笑,一个计划在我心中诞生。
“仙姑,这趟下山,可是保底?”
见我又换回关外黑话,钟露一愣,却也是老实回答道:“不瞒道爷,是保底。”
她是尹东玮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“既然保底,那脱保便是。”
钟露一愣,随即惊恐道:“请道爷透命!”
她怕了。
比起怕我,她更怕尹东玮的鬼种。
所以,她请我现在杀了她。
我点上根烟,淡淡回答:“不至于,小辈有技,能脱保,还能保仙姑不塌。”
“道爷不透?想留活口?”
我点了点头:“留,只要仙姑听劝,小辈愿意行个便利。”
“请道爷提点。”
我将我想法全盘托出:“体内鬼种,小辈能挖,事后,将仙姑送公,没个三五年,仙姑出不来,到时候老爷子必死无疑,山上手笔哪怕再大,一样没法进公谋仙姑的命。”
钟露摇了摇头:“道爷有所不知,育神一脉势力庞大,小女身怀鬼种,几个月不回山上,会塌,就算不谈这些,三五年后出来,一样得塌,只会塌的更碎。”
“放心便是,仙姑进公不会真待三五年,小辈会保你出来,后续山上手脚,小辈一并帮仙姑擦了便是。”
我想发展钟露当我的人。
所以我得把她送进局子里。
那里比山下的任何地方都要安全的多。
尹东玮死了,凌云山没法进局子里找她报仇。
等我用她时,保她出来,后面凌云山的报复,我帮她平。
见钟露还在犹豫,我将香烟掐灭,劝道:“仙姑不必多虑,留给仙姑命数有二,其一,违背小辈,按老头指示行事,听不到头天的鸡鸣,其二,听小辈的,搏一搏,说不定,还能带着一身绝技抛去官位,余生安稳。”
听尹东玮的,我现在就杀了她。
听我的,虽然有些危险,可我能救她一命。
这选择很难么?
钟露没再犹豫,换跪坐为正经跪姿。
三声响头过后,钟露开口:“小女愿听道爷差遣。”
我呵呵一笑。
识时务者为俊杰,不论在什么时候,都是永垂不朽的名言。
我不再讲关外黑话:“把衣服脱了。”
钟露一愣,随即明白过来,眼神中多了一丝麻木。
她跪姿不变,缓缓挪动身体来至我膝前,伸手解我腰带。
我一愣,随即一个耳光招呼过去。
“啪!”
这一耳光力道十足,钟露半边脸迅速红肿。
“我特么让你脱衣服,我给你挖鬼种,你想啥呢!”
这回,钟露也反应过来,是自己想差了。
她捂着半边脸,另外一半没肿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。
要不说是尹东玮的干女儿呢。
这点床上破事,她门清。
她该不会以为我看上她了,才想着救她吧?
钟露缓了过来,她解开自己上衣,脱的一干二净。
左胸上侧,有刀口。
我从她家里找到把刀,放在火上烘烤过后,顺着刀口挖下。
钟露紧咬牙关,痛哼一声。
我身上备着麻药,可以用,更可以用山上手段让她不那么疼。
可我没用。
因为我就是要让她疼一疼,她才能知道,我在帮她。
钟露这种山上人胯下的女人,说白了,与宠物也没多大区别。
谁有手段,她就跟谁。
让她知道疼,她才会怕,才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鬼点子,往我身上招呼。
当然,我收她不是因为我看上了她。
而是因为她可以驾驭凶神。
这年头,长夏江湖表面上乱了套,可在湖底,各方势力仍在运筹帷幄,盘自己的局。
柳方青用赵中章养了殃娘。
五鬼天师霍楠雄身怀四鬼。
就连那江家,也在二十年前留了宋淑兰孙儿的皮,想盘皮活尸养子鬼。
想把这些山上人一脚踹下山,仅凭我一人之力,一把七星宝,难如登天。
有钟露的凶神在,也算有备无患。
既然她钟露在凌云山只是一枚埋了鬼种的棋子,那她一样能做我无相堂的棋子。
相比之下,我总归比尹东玮那老混蛋强点。
至少,我不图钟露的身子。
血浆汩汩流出,刀口里,皮肉下,有一只像是眼睛的晶体。
这东西质感坚硬,却带着满满的凶煞戾气。
看来,这就是凌云山的鬼种了。
与我妖种不同。
鬼种像是个定时炸弹,处理不好,随时会炸开,要了我俩的命。
不过有我这位瞎眼张关门弟子在,可以处理的很好。
这东西没法控制宿主,也不能定位。
说到底,他们凌云山这点乱七八糟的手段,还嫩的很。
我将鬼种放在茶几上,手心翻转,捏出银针,给钟露缝合伤口。
这一次,用了六相术法门。
钟露身躯颤抖,坚持着。
待我缝完,她低头一看,却发现自己胸口没有一丝疤痕。
皮肤完好,仿佛一切都是做梦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