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的丘仙，就是一个蠢货。
她难道不知道，车可以半路停下，我也可以中途再绕回来吗？
不过该说不说，叫盲蛇帮开黑枪引公，再借机潜入无相堂埋术，这确实是一步好棋。
反正柳门亮了公，她们也算是无所畏惧了。
哪怕搭上盲蛇帮的前程不要，也要谋我的命。
这手笔确实大，也让我在不知不觉间幡然醒悟，我已经这么值钱了。
有方远确认，我知道盲蛇帮和柳门勾结，已经足够。
盲蛇帮不敢进我屋，是知道自己斗不过我，进来也是白白送命。
那他们的目的，自然好猜。
我回无相堂守株待兔了半宿，就是为了等柳门的后续。
凌弱手下上门时，我藏在二楼床下，拿王景来送我的那块龙消山开光板砖撂倒了他。
再后面，不过是些小手段，只有扰乱凌弱神识的断魂香算是专门为了山上人调配的好东西。
这东西我早先就有，却不敢点。
关门烧香，山上人一进屋就能察觉到。
幸好，无相堂玻璃门被盲蛇帮给打了个稀烂。
透风，这东西便有了妙用。
唯一要注意的地方，便是掐好时间，不能点香太早，会失效，也不能点香太晚，会被察觉。
归根结底，还是那句老话。
不论你是山上人还是江湖人，只要进了我无相堂的大门，是生是死，我说了算。
我冷笑一声，对凌弱说道：“没意义的屁话少说，既然拆了我无相堂，总归得回敬的，想死还是想活，你自己决定好。”
“呸。”凌弱丝毫不怂，山上气场全开，啐了我一口，“本仙姑就在这，哪怕是死，一样不会背叛门主，有种你就杀了我。”
“杀你？”我没生气，擦了擦脸上口水，“丘仙这种山上人，杀了，岂不是太可惜了。”
我随手打了个响指，其他四人与司机纷纷上车。
这些人都是小喽喽。
对我来说，不过是四只妖种鬼而已。
我下车关门，回头对车里的凌弱说道：“仙姑好气魄，那就祝仙姑和几位，玩的愉快，两个小时以后我再回来。”
说完，我转身向老怀街方向走。
凌弱腿上匕首，腰间黑枪，发中银针和耳环里的横死鬼，都在我手里。
没了这些，她不过是个根骨不错的女人而已。
恰巧，车上五人，都是男人。
身后面包车摇摇晃晃，凌弱怒骂声从车里响起。
没用上十分钟，怒骂对象换成了我：“李晨阳，都是山上同参，要杀要剐随你，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，只会让我瞧不起你！”
我一笑，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传进凌弱耳中：“仙姑错怪小辈了，妖种数量有限，小辈也不过是想繁衍些子种罢了，仙姑这身皮囊如此优秀，用来做妖种母体最为合适。”
“等等！”
听我此言，凌弱心如死灰，求饶道：“我想活。”
我点了点头，从车窗扔进去个东西。
车上男人接住，又将车窗升起。
面包车摇晃依旧。
凌弱一声惨叫传来，震耳欲聋。
好在，这里是老怀街街头，本就荒凉无人。
仅剩的那点居民们都让白天火拼吓破了胆，也没人敢出来凑热闹。
丢进面包车里的东西，是凌云山育神鬼种。
从钟露胸口挖出来的。
现如今，又植入到凌弱小腹里。
这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易爆。
我玩的好，不会炸，凌弱未必玩的好。
只要我有心，派一只妖种鬼刺激一下。
我最多就是没了一只妖种鬼而已，凌弱没的，却是神魂与命。
她怕不怕死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，我得杀鸡儆猴。
另外，这东西不脏我手，脏的是凌云山。
一切作罢，我开门上车。
身旁的凌弱衣冠不整，小腹处鲜红一片。
“你塞进去了个什么东西？”凌弱呼吸节奏完全紊乱。
“没什么，让你听话的东西而已。”我转移话题道：“叫人引公，绝不是你这种蠢货能想出来的，对方也是你们柳门八仙之一吗？”
“不是。”凌弱这回老实的多，“门主摸不出那人水底，他突然出现，跟我们搭了局。”
“你看我像脑残吗？”
凌弱一愣，摇了摇头。
“那你就给我说实话！”
凌弱有些委屈：“李晨阳，要不你就让我死个痛快！”
我瞪她一眼，又问：“他突然出现，跟你们搭局，你们门主同意了？”
凌弱轻嗯一声：“那人比我们了解你，想借我们手除掉你，我们不亏，自然同意。”
“他叫什么，是男是女？”
“一个男的，叫什么我不知道，门主接触的多，我没接触到。”
放眼整个长夏江湖，我惹的那几位，心里都有数。
江尚清义堂最近刚聊过，短时间他们不会想杀我。
霍楠雄闭关，没功夫。
钱家有葛老，又隔了这么久，不会来找我的不自在。
江家……甚至都不知道我是敌是友。
这些除外，还有人想要我死，却对我十分了解的，只有一个可能。
我冷笑一声。
初次见面，还真得与他露两手接触接触。
“指路！”
凌弱捂着小腹，问我：“去哪？我们行动失败，回不去柳门的，更别想见到门主，如果你想通过我……”
“少废话，带我去找今天在我无相堂放黑枪的盲蛇帮。”
凌弱看我一眼，透亮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杀意。
她指路，司机如木偶般启动车子，扬长而去。
一路无话，面包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。
下午方远跟我讲过盲蛇帮的大概情报。
这里有三个管事的，老大五六十岁，躲到海外金盆洗手，不理帮派七年有余。
老二负责贩卖枪火，公家之前一直在盯着这条线。
他这阵子消停的很。
唯一跟柳方青关系密切之人，只有一个老三，名叫梁化铭，三十来岁，这阵子正好在旧巷区与另外一个黑帮头子谈买卖。
这小子行事作风很小心，公家始终插不进去手。
按理来说，大张旗鼓来我无相堂放黑枪，梁化铭是绝对干不出来的。
他们这一行比我们山上还要惜命。
可若是有人在背后指使，那就不一样了。
我在网上查了梁化铭的照片。
黑道上的人，总得披两张皮在身上。
不同于山上，他们这皮指的是身份。
梁化铭对外身份是某传媒公司老板，名下还有七八家酒吧。
网上的照片一抓一大把。
我点烟下车，在街边蹲下，眼神望向街道外车水马龙，心中杀意如惊涛骇浪，席卷而来。
面包车里五个男人一块下车，跨步向酒吧中走去。
凌弱腰间的黑枪与匕首，我从未摸过，就存放在他们某个人身上。
这回，该好好热闹热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