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琉光疑惑地看着那个少年,她不认识这个少年,但是看着少年一脸正气的模样,心中也安稳了不少。
沈天华看见他的一瞬间,脸上也露出了笑容。
沈博正则是不同,他脸上的神情中,带着犹豫和质疑。
那人看了沈博正和沈天华一眼,然后又看向韦淮安。
韦淮安在看到他的一瞬间,心中突然慌乱了起来。
这人是祁杨,来自京都,据说也是一个世家子,跟他这种土财主的儿子是不能相提并论的。
他对他知之甚少,因为他的身份很是神秘。
况且,他还是蔡先生的嫡传弟子,在书院里的地位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动摇的。
先前帮韦淮安说话的书生们,听到他的话,先是怒火上涌,然而看到来人以后,就再也不敢吭声了。
祁杨看了一眼沈琉光,然后笑道:“是韦淮安先说,沈家姐姐靠卖身赚钱,供养弟弟读书的,沈家兄弟生气了,这才动手打了韦淮安。”
沈琉光不可置信地看着韦淮安,都是一样七八岁的年纪,他怎么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!
冯员外不可置信地看着祁杨,然后说道:“你胡说,我们安儿不会说出这样的话!”
祁杨两手一摊,他说道:“说谎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?我不过是看不下去,你们一群人,还说自己是读书人,不畏强权,可是韦淮安不过是一介富商的儿子罢了,你们就怕成这个样子,以后就算侥幸考上了进士,也做不得为百姓当家做主的官!”
那群书生里面,有被他说得愧疚的,也有对他怒目而视的,傅元卜看着众人,也忍不住摇头。
祁杨这句话算是说到他的心里了。
然后,他又看向了众人,再次问出了之前的问题。
“昨晚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?你们再说一遍!”
这次,大多数人都反口了,只有那么一少部分人,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不服,选择了沉默。
傅元卜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,他清了清嗓子,才开口说道:“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,是韦淮安先出口不逊,那么主要责任在他,沈家兄弟……”
然而话还没有说完,冯员外就开始叫屈,他急忙抢道:“傅先生,我安儿被打得这么惨,他怎么能是主要责任呢?肯定是她,她这个女人立身不正,我安儿不过说了一句事实而已,被打就是沈家兄弟的责任,我安儿是无辜的!”
沈琉光听了这话,简直就要被气地晕过去了。
她看着冯员外,对傅元卜说道:“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,他这是污蔑,别说你要去官府告我弟弟打人,我还要去官府告你污蔑呢!”
冯员外说道:“哼哼!你说你没有做过,就是没有做过了?一个巴掌拍不响,要不是你立身不正,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传出来?”
沈琉光听了这话,心中没由来的厌烦。
她前世就讨厌这样的话。
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冯员外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一个巴掌拍不响?我给你一个大嘴巴,你看响不响!别在我这玩什么受害者有罪论!”
冯员外被气得一噎,竟然没有立即反驳。
傅元卜咳了一声,他说道:“好了!争什么争?不论哪一方是主要责任,按照书院的规矩,你们都必须得离开书院!”
冯员外听了这话,立即就慌了,他忙说道:“傅先生,我安儿没有过错,不能离开书院啊!他明年就要参加童生试了!”
沈琉光不悦地看着冯员外,然后又看向傅元卜。
她也跟着说道:“傅先生,我弟弟有错,错在不该打人,但是维护自己姐姐的声誉,我觉得没有错!”
那边冯员外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,急忙说道:“是,是,他们不该打人,我们也原谅他们了,我们两家和解了,是不是就不用离开书院了?”
傅元卜不悦地看着冯员外,他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,只要韦淮安不会被驱逐出书院,那这点子小火气,他暂时可以忍耐。
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沈家而已,以后有的是机会!
沈琉光看出了他的心思,也没有说破,因为现在她的弟弟留在书院才是最重要的。
两个对立的人,第一次站在了同一个战线。
傅元卜看着两人,然后说道:“这不是我就能说了算的,因为这是书院的规定,书院的规定不可以破了。”
沈琉光看着傅元卜,然后说道:“先生……”
然而话还没有说完,傅元卜就朝着沈琉光摇了摇手,然后说道:“这是书院的规定,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,你们要是有疑义,就去找山长吧!”
韦淮安听了这话,颓丧地坐在地上,一动也不动,冯员外见了,心疼不已,他说道:“先生,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?”
傅元卜还未说话,就见蔡先生和徐老一起进来了。
傅元卜忙恭敬地施礼,然后还未解释清楚,就见徐老摆了摆手。
他看向傅元卜,然后说道:“我都知道了,你不必再说!”
傅元卜忙走到两人身后,然后说道:“是,都听徐老吩咐。”
徐老看了一眼蔡先生,然后说道:“你们的事情,我已经知道了,但是,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,书院的规矩不能破!”
沈琉光听了这话,这件事就算是彻底的盖棺定论了。
沈博正眼中都是不舍,沈天华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,因为他本来也不喜欢读书。
然而他看了一眼沈博正,又觉得这件事耽误了弟弟,心中有了些内疚。
他站出来说道:“这件事不怪博正,我一人做事一人当,求先生不要将博正赶出书院!”
韦淮安听了这话,双眼瞪圆,他说道:“你倒是会算计,两个人总要保住一个,哼!反正你也不是读书的料!”
沈天华第一次心服口服,没有跟韦淮安抬杠。
徐老见状,他冷笑道:“甭想撇的那么干净!你也有错!”
沈天华低眉顺眼的说道:“是,先生说的是,学生知错了!”
“都说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,先生就不能给学生一个改正的机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