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花簌簌落在将军府的琉璃瓦上,寝殿内地龙烧得正旺,熏得满室如春。

    宁舒蕴懒懒地翻了个身,锦被从肩头滑落,露出斑驳红痕。

    “醒了?”周重云赤着上身靠在床头,古铜色肌肤上还带着未干的汗珠。

    他指尖卷着她一缕青丝,粗糙的指腹有意无意蹭过她锁骨,“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。”

    宁舒蕴眼尾还泛着红,闻言抬脚就踹:“还不是你...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就嘶了一声,腰间酸得像是被马车碾过。

    周重云一把捉住她玉足,掌心粗茧磨得她脚心发痒。

    窗外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里,他忽然低头咬住她脚踝:“横竖今日不出门,劳资看看哪儿伤了......”

    “周重云!”宁舒蕴慌忙去扯锦被,却被他连人带被卷进怀里。

    玄色床幔晃得厉害,金钩碰撞声混着她断续的呜咽。

    炭盆里爆了个火星,惊得窗外落鸟雀纷飞。

    谁知这般痴缠直到次日晌午,宁舒蕴竟发起热来。

    “咳咳...”她蜷在貂绒毯里咳得眼角沁泪,脸颊烧得绯红。

    周重云单膝跪在榻前,端着药碗的手背青筋暴起,活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。

    “张嘴。”他舀了勺汤药吹凉,凶巴巴的语气与轻柔动作截然相反,“敢吐出来试试?”

    宁舒蕴就着他手抿了一口,随即塞了蜜饯入口,也苦得她直皱眉。

    忽然唇上一热,周重云竟俯身将她唇角的药汁舔去,犬齿不轻不重磨着她下唇:“甜着呢。”

    窗外暮色渐沉,雪光映着周重云紧绷的侧脸。

    他整夜不合眼地守着,时不时用浸了凉水的帕子给她擦身。

    宁舒蕴昏沉中抓住他手腕,触到满掌厚茧。

    这是双握惯了刀剑的手,此刻对着她小心翼翼得像对待易碎的琉璃。

    第三日清晨。

    宁舒蕴热度稍退便要回苏府。

    周重云当即摔了药碗,瓷片在青砖地上迸溅开来。

    “你不要命了?”他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,“正病着呢还想吹冷风?”

    宁舒蕴被他吼得耳膜发疼,却瞥见他赤红眼底藏着惊惶。

    “两日未归,外祖母会担心。”她伸手抚平他拧紧的眉头,声音还带着病中的软糯,“我回去养几日就...”

    话未说完就被狠狠吻住,周重云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般啃咬着她的唇。

    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,他才抵着她额头恶狠狠道:“横竖都是养病,在劳资榻上养不一样?”

    最终拗不过她,周重云黑着脸让人暗中备了软轿。

    他亲自用狐裘将她裹成个雪团子,临出门前突然将人按在门板上:“宁舒蕴,你给劳资听好了。”

    他指尖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,眼底翻涌着骇人的占有欲:“等开春就娶你过门,到时候...”粗粝的掌心顺着她腰线滑下,“你就只能日日陪在劳资身边。”

    宁舒蕴耳尖腾地烧起来,却见他突然单膝跪地,珍而重之地吻她指尖。

    窗外积雪反射的碎光落在他眉骨疤痕上,平添几分野性。

    “要走快点走。”周重云起身时又恢复那副痞气模样,只是喉结滚了又滚,“记得...想劳资。”

    暖轿穿过长街时,宁舒蕴从帘缝望见将军府门前的高大身影。

    风雪中,周重云像杆标枪似的立在阶上,玄色大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
    直到拐过街角,那身影仍固执地站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