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趣阁 > 其他小说 > 那夜,她似火 > 第180章 金丝雀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凌墨澜问。

    “因为,我不想当你们的棋子了。我累了。”

    骆倾雪的话掷地有声。

    月光在焦黑钢筋上凝成霜,凌墨澜的指节嵌入她肩胛骨,力道大得像要把蝴蝶骨捏碎。

    远处吊塔的探照灯扫过废墟,在他眉骨投下冷冷的阴影。

    “不想当棋子,那你想当什么?当凌雨轩的金丝雀?”

    骆倾雪后腰抵着裸露的钢筋,寒意顺着脊椎攀上来。

    她昂起头,耳坠在风中晃成碎星:“你一直都认为我是金丝雀?这是你的心里话吧?”

    指甲掐进掌心,笑容却艳得惊心,“看来您连装都不愿装了。”

    凌墨澜突然捏住她下巴,“我再说一遍,别让他碰你,脏。”

    骆倾雪笑,“您用我做饵钓他上钩时,怎么不嫌脏?”

    “好了,我真的要回去了,一会三少爷醒了。”

    骆倾雪说完,拉开车门上了车。

    凌墨澜只好也上了车,启动车,拉着她往凌家老宅去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早晨,早餐。

    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银质餐具上,骆倾雪指尖轻抚咖啡杯沿,一圈涟漪在深褐色液体上荡开。

    “昨晚怎么突然那么困?”喝粥的凌雨轩突然问。

    骆倾雪表情平静。

    “我也特别困。”她舀起一勺燕窝粥,“我回房后也倒头就睡了。”

    女管家端着银壶的手突然抖了抖。

    骆倾雪抬眸,眼底寒芒乍现。

    管家呼吸一滞,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凌雨轩觉察到管家的不对劲,皱眉看向管家:“你有话要说?”

    “没,没有。”管家低头退后两步。

    “真是奇怪,我平时那没那早睡。而且一直睡到天亮了。”凌雨轩道。

    “三少爷太累了,应该要好好休息。”骆倾雪说,“以后还是尽量早点睡吧。”

    凌雨轩没说话。

    “你今天要去公司吗?”凌雨轩问,“如果累就不用去了,你才应该好好休养。”

    “昨晚我梦到老太太了。”骆倾雪道,“她梦里对我说了什么我没记住,只是提到了寺庙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我想今天去一趟寺里,烧烧香还还愿。”

    凌雨轩默默听着,然后点了点头,“行,那你去一趟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不去了,你替我多捐点钱吧。”

    骆倾雪点了点头,也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提到老太太,大有心里都有事,谁也不想多说。

    “让司机送你去。”凌雨轩放下咖啡杯,瓷器碰撞声清脆得像某种警告。

    骆倾雪指尖在檀木桌沿轻轻一叩,“我想一个人走走。”

    她眼尾扫过管家紧绷的侧脸,笑意如三月薄冰,“最近总梦见老太太说佛经,该静静心。”

    凌雨轩镜片后的眸光闪了闪。

    最终只摆了摆手,示意骆倾雪随意。

    晨雾未散的宝华寺山门前,青石板沁着昨夜未干的雨。

    骆倾雪准备了一大捆现钞,慢慢塞进功德箱里。

    然后跪拜下去,给肚子里的孩子祈福。

    只是现在到底让不让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,骆倾雪心里依然拿不定主意。

    如果他没有机会生存下来,就请佛超度他吧。

    烧完香拜完佛,骆倾雪在寺里溜达,慢慢往后院而去。

    “女施主请留步。”

    一个微胖和尚挡在月亮门前。

    骆倾雪记得,上次陪老太太来这里还愿,就是这个和尚接待的。

    他好像是这里的主持。

    骆倾雪双手合十,“心中有惑,想请大师开解。”

    胖和尚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,油润檀木珠子在晨光里泛着血珀般的暗红。

    “施主看着面熟。”

    骆倾雪将鬓发别到耳后,“去年的时候我陪凌家老太太来供过长生灯。”

    胖和尚眼皮跳了跳,堆出个僵硬的笑:“原是凌家贵人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心中之惑,可否请教大师?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老和尚宣了一声佛号,“凌家老贵人可好?”

    他说的,应该是老太太。

    “老太太已经仙去,上个月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和尚脸色一变,眼中有明显的悲色,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
    “就在上周。”骆倾雪道。

    “阿弥托福……”

    老和尚身形晃了晃,竟差点摔倒。

    “大师,您没事吧?”骆倾雪问。

    “没事,施主是骆小姐吧?”和尚突然问。

    骆倾雪心里一惊,“您知道我的名字?”

    “之前老贵人常夸你聪明,还说你总有一天会找来,因为你心中有疑惑,这边请吧。”老和尚作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
    “老太太说我有一天会来?”骆倾雪更惊,“她还说什么了?”

    “请到里间饮茶。”老和尚道。

    大概意思是这里说话不方便。

    禅房内檀香缭绕,铜炉里燃着上好的沉香。

    老和尚示意骆倾雪在蒲团上落座,自己则跪坐在对面的矮几前。

    窗外竹影婆娑,在纸门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
    “施主心中有何疑惑?”

    老和尚悲色已去,斟茶的姿势行云流水,手腕上的佛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。

    骆倾雪从手包里取出铜钥匙,轻轻放在茶盘上。

    钥匙在晨光中泛着古旧的光泽,与崭新的茶具形成鲜明对比。

    “大师可认得这个?”

    老和尚的手突然一抖,茶水溅在案几上。

    他盯着钥匙看了许久,才缓缓道:“她果然把它给了你。”

    骆倾雪心头一跳,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。

    “所以这确实是开寺里某把锁的钥匙?”

    老和尚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串相似的钥匙。

    铜制的钥匙串上挂着七把形态各异的钥匙,唯独缺了一个位置。

    “这是宝华寺七大殿的钥匙。”他指着空缺处,“少的那把,就是开地宫门的。”

    骆倾雪呼吸一滞。

    地宫?

    “她临终前可还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老和尚突然压低声音,眼中闪过一丝急切。

    骆倾雪警觉地眯起眼睛。

    这和尚对老太太的死反应太过异常,对钥匙又过分熟悉。她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:“大师与老太太很熟?”

    老和尚苦笑一声,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。

    照片上是一个美女,一看就是年轻时的老太太。

    而旁边穿着西服的帅气男子,正是年轻时的和尚。

    “以前我是她的同学,后来我是凌家的私人医生。”他声音沙哑,“再后后来出了些事……我就来了这里出家。”

    骆倾雪心头一震。

    听起来只是一句话,却好像隐藏了太多的故事。

    老太太的同学,后来来凌家当了私人私生。

    再后来,出家了。

    这其中,不可能没有情感纠纷。

    “地宫里有什么?”骆倾雪单刀直入。

    老和尚说,“她交给我几个箱子,但里面有什么,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能带我去吗。”她骆倾雪试探道。

    “当然可以,只要你手持这把钥匙,我就可以把东西交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