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地窗外，暴雨将开发区大楼切割成无数道闪烁的光痕。赵书记的办公室内，紫檀木办公桌上的鎏金座钟指向凌晨一点。
他端坐在真皮大班椅上，手中的紫砂壶正腾起袅袅白雾，在暖黄的壁灯下晕染出朦胧的光圈。他指尖摩挲着杯沿，目光透过金丝眼镜，落在对面真皮沙发上的赵宇身上。
#34看看你干的好事。#34赵书记突然将茶盏重重磕在胡桃木桌面上，瓷器相撞的脆响惊得水晶吊灯微微震颤，飞溅的茶水在赵宇定制的西裤上留下深色痕迹，#34姜雨薇都查到青河会所了，要不是陈副局长机灵，那些账本早捅破天了！#34
赵宇慢条斯理地掸去裤腿上的水渍，百达翡丽腕表在袖口若隐若现：#34叔，她不过是个女人......她现在怀着赵家的种，能翻出什么浪？#34
#34女人？#34赵书记猛地起身，身后的红木书架随之发出吱呀声响，陈列的鎏金奖杯与翡翠摆件在晃动中折射出刺眼的光。
#34当初你非要娶这个戏子进门，现在倒好，把我的摊子搅得一团糟！别忘了，这女人可是你先看上的，现在倒好，骑虎难下！#34
雪茄灰#34啪嗒#34坠地，赵宇下颌绷紧，喉结滚动：#34我会让她安分。#34
#34不是安分，是让她闭嘴！#34赵书记抓起桌上的檀木镇纸狠狠砸向墙面，木屑纷飞间，镇纸在石膏板上砸出狰狞的裂痕。
#34她肚子里的种是赵家血脉，让她在家养胎，哪儿也不许去！青河会所的事，我已经让陈副局长去收尾了——要是再出岔子，你也别想好过！#34
窗外惊雷炸响，赵宇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。他突然笑出声，笑声混着雨声撞在防弹玻璃上，又弹回室内：#34叔放心，明天茶室的局，我亲自去。#34他起身时，西装袖口滑落，露出腕间限量版百达翡丽，表盘的月相图案在黑暗中泛着幽蓝冷光，#34姜雨薇聪明，但再聪明的狐狸，也逃不过猎人的陷阱。#34
赵书记重新落座，端起茶盏轻抿，氤氲水汽模糊了他眼中的阴鸷：#34记住，在临江县，每颗棋子该落在哪里，都得由我定。#34他抬手按下桌下的按钮，整面落地窗的遮光帘缓缓闭合，将暴雨与夜色彻底隔绝在外，只留下猩红的雪茄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。
青河会所三楼的茶室弥漫着沉香木的气息，阳光透过雕花屏风在榻榻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姜雨薇跪坐在蒲团上，指尖轻抚青瓷茶杯的边缘，感受着茶汤温度一点点流失。
#34侄媳妇倒是守时，看起来气色不错啊。#34
赵书记推门而入，藏青色中山装上一枚和田玉袖扣泛着温润的光。他身后跟着的服务员端来茶点，右手小指不自然地弯曲着——那是上周#34工作失误#34的纪念。
他在对面坐下，慢条斯理地烫着茶杯，手腕上那串小叶紫檀佛珠碰撞出清脆声响。
#34尝尝今年的明前龙井。#34他推过茶盏，#34你父亲最爱这个。#34
姜雨薇没有碰茶杯。她注视着茶汤里自己扭曲的倒影：#34赵叔约我来，不会只为喝茶吧？#34
佛珠碰撞声戛然而止。赵书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，倒出一叠照片——全是姜雨薇近期活动的偷拍，最新一张是她昨天在县一小宿舍楼下的侧影。
#34临江县很小。#34他用镊子夹起一片茶叶，#34小到藏不住秘密。#34突然将茶叶碾碎在茶盘上，#34就像这片叶子。#34
隔壁包厢突然传来女孩的啜泣声，随即是皮带抽打的脆响。姜雨薇身体一颤，那声音她认得——是周梅。
#34别紧张。#34赵书记笑着按下呼叫铃，#34年轻人不懂规矩，总要吃点苦头。#34他忽然倾身，佛珠擦过姜雨薇的手背，惊得姜雨薇身体一抖。
服务员端来点心时，姜雨薇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淤青被粉底遮盖得若隐若现。
#34小姜啊。#34赵书记突然换了称呼，#34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当侄媳妇吗？#34他自问自答，#34因为你够聪明，也够漂亮。#34指尖敲了敲照片上姜雨薇的孕肚，#34但现在，你犯糊涂了。#34
钢笔在他手中断成两截，陶瓷笔帽滚落在地：#34光华陶瓷最讲究火候——温度高了会裂，低了会生。#34突然提高音量，#34就像现在，80度的水温刚好泡开龙井，但要是加到100度......#34
隔壁的啜泣变成了惨叫。姜雨薇的茶杯翻倒，茶汤在宣纸桌布上洇出褐色的地图。
赵书记面不改色地续茶：#34你最近对幼师档案很感兴趣？”佛珠重重砸在茶盘上，“杨思思当初也很聪明，查到光华陶瓷往青河排污的证据。#34他忽然压低声音，#34但她犯了个错误——妄图用肚子里的野种来威胁我。#34
姜雨薇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，寒意从尾椎骨一路窜上后颈。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，连呼吸都成了奢侈。她终于懂得，杨思思为何要去青河会所青河会所。
“女人果然头发长见识短，以为怀个杂种就能拿捏赵家？”赵书记目光如淬了毒的匕首，“现在好了，她没了，肚子里的孽种也跟着下了地狱.....这份文件你带回去。#34
赵书记递来一个密封袋，#34姜氏化工厂爆炸的结案报告，死者家属都签了和解书。#34他意味深长地停顿，#34当然，如果有人非要追查...#34
走廊传来脚步声。赵宇推门而入，逆光里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晦暗不明，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，他们架着的女孩连衣裙上沾着血迹，正是失踪的林晓萱。
#34叔，人带来了。#34
姜雨薇强撑着站起身，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。赵宇上前扶住她的肩膀，看似关切，实则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，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。
#34老婆，该回家养胎了，别再管那些不该管的事。#34他在她耳边低语，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。
走廊尽头，一个穿吊带裙的女孩正半拖半拽着石海，男人西装歪斜，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，皮鞋不断踢撞着波斯地毯边缘。
#34石科长～您答应过的调动......#34女孩声音发颤，被石海压在金丝绒墙面上的手腕泛起红痕。姜雨薇看着那张熟悉的脸，此刻正埋在女孩颈间，肥厚的手掌粗暴地扯开对方肩带。
会所VIP包厢内，水晶吊灯散发着奢靡的光晕，却照不亮角落里的黑暗。周梅拼命挣扎着，却被两个壮汉死死按在雕花真皮沙发上。猩红的酒水顺着她的嘴角、脖颈不断流淌，沾湿了洁白的衣领，刺鼻的酒气几乎让她窒息。
她的教师证被随意扔在镶着金边的茶几上，透明的塑料封皮下，#34石婷#34两个字正被缓缓晕开的红酒侵蚀得模糊不清。
#34看够了吗？#34赵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“我送你回家。”
远处救护车的蓝光划破雨幕，隐约可见担架上苍白的手腕，还系着幼师档案里的粉色丝带。